早上5时许，没有闹铃，生物钟已经提示68岁的张素云该起床了。

“再歇会呗，也不着急一时半会儿……”杨发堂感觉到了妻子缓缓坐起，又听到了妻子“悉悉索索”穿衣的动静，有些含糊不清地嘟囔着。

“要熬粥，现熬的粥才香。你闭眼再迷瞪会。”张素云说着就摸黑下了床，脚尖熟稔地触碰到了床边的棉拖鞋，便顺势将脚套进鞋里，缓缓向门口的小厨房走去……

“儿女照顾也不如自己尽心，再说几个孩子都忙着上班，忙着自己的日子。再说，我在身边，他心里踏实。”3月1日上午，在濉溪县开发区玉兰花城的一间房屋里，头发花白的张素云一边为躺在床上的杨发堂按摩着四肢，一边笑着对记者说。

“嫁给我快50年了，她太辛苦了，没过上一天清闲日子。”杨发堂望着操劳的妻子，泪水就流了下来。“没有她，我活不到现在吖……”

替老伴揩了脸上的泪水，张素云嗔怪道：“你呀，咋越老越爱哭鼻子了……”

服侍公婆

张素云是濉溪县韩村镇马桃园村的普通农家妇女，杨发堂是濉溪县祁集中心校的高级教师，退休前担任学校里的英语和音乐老师。

1972年，俩人成婚后，张素云就开始操持起一大家子的生活。杨发堂是家里长子，还有3个妹妹。照顾公婆和未成年的小姑子，后来自己又陆续添了几个孩子，张素云的日子天天忙得是团团转。“有时候累的在灶前添柴时都能打瞌睡，没睡过整觉，从睁开眼忙到休息，一点闲工夫没有。”

好容易几个妹妹们都出嫁有了家，孩子们也陆续长大成人，张素云觉着有了喘息的机会。“公婆生活能自理，孩子们也都能出门打工，我觉着心里都亮堂了，虽然也是闲不住，但总是有个能歇歇的空儿。”

谁知天有不测风云，婆婆和公公又相继病倒。那几年的累，让张素云刻骨铭心。

照顾瘫痪在床的婆婆，张素云每晚都睡在老人的旁边，以便能及时发现老人的不适状况。在一天三顿饭安排好后，她还要为婆婆洗脸擦身、喂药、换纸尿袋、穿衣梳洗、按摩护理……“白天时间不够用，晚上伺候婆婆休息后我就开始洗洗涮涮，把她换下的衣物、褥子啥的全部洗干净，秋冬的时候还要用炉子烤干，不然白天不够换洗的……每一分钟都要紧赶慢赶着，不然时间不够用。”张素云说，这么多年她都没有睡踏实过，夜里一有什么动静，她立马就醒来查看婆婆的情况。

后来，公公也患了重病……公婆生病的那几年，即使忙得脚不沾地，累得腰像断了似的直不起来，张素云也没有让婆家妹妹们来帮过一天的忙。她的想法特别朴素：我是儿媳妇，照顾老人是我分内事情，不能分担给妹妹们。都在农村，家里也是一大堆的事情，她们的日子过得都不容易。

照顾丈夫

送走了公婆没两年，老伴杨发堂又突发二次脑梗偏瘫在床。

杨发堂是个好动的人。退休后，给老年合唱团伴奏、为老年戏曲班拉二胡，日子过得热热闹闹。现在猛一下因病躺在床上不能动弹，看着老伴又围着自己忙里忙外，他的心里就受不了，躺在床上满面是泪，嘴里还含糊不清地嘟囔着。

“有俺在，你把心放在肚子里。咋都能给你治好，让你站起来走路!”发现了老伴的异样，张素云就俯下身子道，“你可得好好配合，加强锻炼啊!”

这一次，张素云又独自承担起了照顾老伴的担子。

针灸、按摩、康复训练，几年来，患有白内障的她骑着电动三轮车带着杨发堂踏上了求医问药路。一次在看病途中，张素云一时没看不清路出了车祸。从地上爬起来的她，顾不上身上的疼痛，就扑到了杨发堂跟前查看着，看到老伴没受伤竟然开心地笑起来：“老头子，你真是命大啊!像你这样的人有后福!”

在张素云的倾心照料下，杨发堂的病情好转。慢慢地能站起来了，渐渐地能挪动步了……看到老伴点滴的进步，张素云都会开心不已。“少年夫妻老来伴。他在身边，我心里就踏实。”

随着年龄越来越大，张素云的身体也不如从前，腰酸腿疼的老毛病时常会犯。但为了更好地照顾老伴，她都是默默忍受着。“我也坚持锻炼呢!身体好才能更好地照顾他，才能陪伴他更久一些。”

用陪伴告白真情

“我要感谢我的妻子，她真是太伟大了!”杨发堂告诉记者，张素云在村里时也和左邻右舍相处得融洽和谐。谁家有困难，她总会伸出双手，用自己微薄的力量去帮助他们。同院婶子有病，不能下床走动，张素云就帮她做饭、端茶、送药。隔壁的杨大叔八十多岁了，还有高血压，几个儿子都在外地打工，是空巢老人，她就忙里偷闲去照看老人。有一次，发现了杨大叔正在高烧，她立马找人把老人送去了村卫生所……

“如今，妻子就是我生活的全部动力。我每天坚持锻炼，就是要让晚年的日子有些质量，减轻些她的负担……”杨发堂说着，眼睛里又噙满了泪水。偏瘫在床期间，杨发堂由于生活不能自理，有时脾气会变得很暴躁，甚至有段时间还出现了悲观厌世的念头。张素云耐心开导他振作起来，每天对他进行康复训练。经过近半年的努力，杨发堂不仅能下床走动了，也重新树立起生活的信心。虽然每天很辛苦,但张素云从未在丈夫面前叫过苦、流过泪，她的努力和坚强成为支撑着杨发堂活下去的信心。

“我一出门他就惦记着我，听见我开门的声音他就会高兴。有他在身边，我心里也会觉得很温暖，只要家人都健康平安，我就知足了!”张素云交叉着双手，脸上洋溢着笑意。她的双手粗糙，因多年的劳作，关节粗大。

如今，一出门张素云是杨发堂的拐杖，扶着他散步、锻炼。而杨发堂也成为张素云的眼睛，经常为她指点前面的路况。

用陪伴告白真情，用厮守诠释担当。采访过程中，只要不活动，张素云始终在老伴身边拉着他的手。“他是我这辈子的依靠，我现在最大的心愿就是自己健健康康的，还能照顾他久一点。”张素云望着老伴，眼里满是深情。

(梅月)